魅惑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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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众人侧目,我赶紧变回谦卑,低声道:“大人,我们离家多日,十分想念。再说,不是您亲口答应打胜就能回去的吗?

     

    韦孝宽道:“敌军刚退,高贼奸狡,不知是否诈败,疑兵之计,还需观测几日。韦某已派兵马前去大星坠落之处查探。”

     

    我一惊“可能的话还是远离那个地方!”陨石的辐射超高,不是人体能承受的。

     

    “天佑我大魏,应于我军无损吧?”韦孝宽不懂其中缘故。

     

    我不知从何解释,反问:“那您觉得你们是神仙吗,是的话就行,没有仙体,凭什么承受仙泽?还有……你们不是一向认为那是扫把星,不吉利吗?……大人看着办吧,我们先回去了。

     

    韦孝宽笑道:“还是沈医生想周到。……不知几位神医为何如此狼狈,汗流浃背?守城兵报,几位神医跑遍全城,不知是何缘故?

     

    我摆摆手,不自在地清清累到沙哑的嗓子“没什么,睡不着出来活动活动,锻炼身体!”

     

    牵着肃肃回到住所,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发现所有人都在说什么:“……劲弩一发,凶身自殒。”

     

    记得某位教授曾经说过,古人喜欢用观星来预测天下局势,有的星代表帝王,有的则是将星。昨夜坠落的陨石,肯定被拿来打击对方主帅

     

    我找到杨主簿询问从吕家村出来的四十人,现在哪里?战事结束,可以复员了吧!他答应查核后给我答复。

     

    何安妮和柳萱依旧做着平常的事,照看伤病。谁也没再提离开的事,都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后,韦孝宽又派人找我过去。

     

    脱去战袍,换上长衫,整洁面容后,不再沉眉怒目的韦孝宽,居然是个俊朗的美大叔!去武将的霸气,多了几分文人的儒雅。

     

    我学他端起茶盏,小口啜着,心里猜想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斥候回报,高贼确已撤军。陛下对此深表欣慰,召我入京述职。沈医生,可否与在下同往,一同晋见丞相大人?”韦孝宽说。

     

    我放下茶杯,诚恳道:“韦大人,经过这些日子……也算共过患难。我看得出来大人您是位忠君爱国、体恤百姓的好官。宅心仁厚,而且胸襟广阔……那我就跟您实话实说吧!我们从来就不认识你们那丞相大人,素未谋面,也没听过!我们久居深山,第一次下山……来到天朝见到的就是吕家村……盘桓数月,直到杨主簿接我们来玉璧。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丞相大人知晓我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如今仗也打完了,韦大人以少胜多,实乃世奇才,理应受到褒奖,日后仕途也必定节节高升,青云直上指日可待。但草民们不愿涉足官场,也不懂什么国家大事,离家多日,十分想念。大人可否让草民携吕家村一同返还?

     

    韦孝宽犹豫片刻,道:“韦某之前虽与沈医生素不相识,但经此一役,也看出沈医生绝非奸佞之辈,只因涉世不深,言行举止……颇有些……韦某相信沈医生所言,不过韦某确系接到京畿密令,称吕家村有神医三人,务必接至玉璧留用观察。韦某一直以为沈医生与丞相必有渊源……沈医生肯定家中无兄弟姊妹与丞相府某位夫人乃至要人有所牵连?”

     

    “绝无可能!”这点我太清楚了,“草民家族久居深山,人丁稀少,与官场权贵绝无瓜葛……就连山下村民都绝少来往。”

     

    “那此事颇令人费解。”韦孝宽思索。

     

    “我想大人收到的诏函,并没有提及我们一同入京吧?”我不信自己当真这么有名。

     

    韦孝宽点点头。

     

    “那就对了,可能丞相大人不知听谁无意说起草民,一时兴起才让大人召来草民一行,如今早不知忘哪去了。草民医术普通,大人几日所见,除了方法上略有不同,医效跟众医工差不了多少。草民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只因吕家村物资匮乏,见识短浅,才会把草民们当成神医的。草民只想尽快返乡,以免家人挂念。

     

    韦孝宽笑道:“沈医生不必妄自菲薄,韦某虽不通医理,但医工们出手还是心中有数的。即便神医一行,手段也高低不一。不过,沈医生的意愿,韦某明白了,但还请多留几日,战事初定,伤兵仍旧很多,急需医治。待韦某入京,若当真再无人提及沈医生,在下必定亲送沈医生一行返乡。

     

    “不敢不敢……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一来一回,最多半月。”

     

    不是吧,还要再等十五天?万一再打起来怎么办?

     

    韦孝宽看出我的担“经此一役,高贼元气大伤,且天寒冰,短日内断不可能再次集结大军反攻。韦某走后,玉璧由刘郡守主事,其他将领驻兵城内城外。此外,韦某会留下亲兵五人,供沈医生差遣。韦某吩咐上下,好生照料沈医生一行!说来刘郡守也是丞相的外戚,必不会怠慢了丞相的客。

     

    供我差遣还是监视我啊?!

     

    !不就半个月吗?都等这么久了,不差多等十五天!一咬牙,我答应了。

     

    翌日,韦孝宽带上人马绝尘而去。我回到伤兵营,告诉何安妮和柳萱,还得再忍十五天!

     

    陨石坠落那晚争吵后,何安妮又开始我冷战,听完默默走开继续手上的事。

     

    柳萱说:“兰陵姐,我们不是故意要伤害肃肃的,只不过太想回家了。”

     

    我明白,我何尝不是!

     

    突然走来五人向我行礼,报出一连串拗口的名字。居然还有叫什么破野头的!他们就是韦孝宽留给我的亲兵?可惜我一个也记不住,只得问:“你们之中谁的武艺最高?”

     

    四人一致推出一位黑黑壮壮中等身材的男子。我对其余四人说:“韦大人回来前,你们依次就叫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而你,”我一指那个武艺最高的,“就叫展昭吧!”

     

    说罢,瞥见杨主簿在门口张望,急忙询问是不是查到吕家村丁的情况?

     

    杨兴钰点头沈医生,吕家村丁原四十人,阵亡一十九人,还有二十一,其中七个重伤,十二人轻伤。

     

    死了一半?!我倒退一步,想起吕胜那张老实巴交、对我充满希望的脸,顿时一阵心酸愧疚,这让我怎么交代

     

    “除了吕文,为什么没其他受伤的村民送来医治?

     

    杨主簿有些尴尬:“他们都在城南俘虏营旁,平时要兼管战俘。”

     

    “那赶紧带我去看看!”

     

    我吃惊,同是军营为什么差别这么大?狭小阴暗不说,充斥着霉烂的味道,恐怕牢房也不过如此吧!几十人挤在一起,有的咳嗽,有的伤口溃烂……这么差的环境就算健康人住久了也会得病!

     

    我问杨主簿:“怎么病了也不去医治?城中还有很多空地,不能挪一间出来吗?

     

    杨主簿道:“战俘就在不远,为了便于看管,才就近安排在的。

     

    “巡逻是轮值的,平时住远一点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终于,看到吕家村蜷缩在角落,吕荣也在其中,情况不好,哪有一点当初上山打狼的威风?!

     

    “杨主簿,能不能马上他们调换房间?再这样下去没病的也会生病”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不行!”

     

    “为什么?”

     

    “他们是庶民!”

     

    “庶民又不是犯人!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搞什么区别对待?”

     

    突然觉得声音不对,一转头,原来答话的不是杨主簿,那个刘郡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站在身后。

     

    我急忙起身拱手见礼:“见过郡守大人。刚刚不知是大人,多有冒犯!”

     

    刘郡守的笑容,总让人觉得虚伪。他又看向肃肃,伸出白的手想摸肃肃,肃肃一下藏到我身后。

     

    他一再对肃肃表示关注,难道前认识?是他把肃肃丢在山里的?看看又不像!还是说……他害肃肃的坏人有间接关系?老实说,这位郡守怎么看没有半分韦孝宽的正气。

     

    “小孩子怕生,大人不要见怪。”我道。

     

    刘郡守笑道:“无妨,无妨。我大魏兵役多由鲜卑承袭。此次事出突然,兵力不足,才临招募汉兵。他们平作战、操练,际遇自然不能与鲜卑士兵并论。

     

    我硬着头皮坚持:“玉璧之胜全靠大不分种族精诚合作,现在刚打……过河拆桥实在有损大人威名。而且久病不医,病菌会扩散传染。最后……鲜卑兵也未必不受其害!”

     

    刘郡守的笑容始终让我觉得阴阳怪气:有理、有理……难怪神医深得丞相和都督器重。杨主簿,都听见了吗?还不快按沈神医的吩咐去做?!

     

    杨主簿连连称是。

     

    刘郡守又扯起不变的笑对我说:“在下送神医回营吧

     

    “不敢劳烦大人,草民还想继续诊治这些伤兵,直到他们都被妥善安置。”

     

    “那好,有劳神医,本官先行一步。”刘郡守轻拂宽袖,顿时一阵香风来。我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打喷嚏。

     

    “沈……医生,我……是……吕荣!”

     

    “我知道,你撑住!我答应吕胜带你们回去,就一定治好你们。”想起已经阵亡的十九人,心中凄。古代的死亡率实在太高!

     

    很快杨主簿就给所有汉兵重新安排食宿,吕荣的开始稳定。

     

    当晚,柳萱悄悄对我说:“兰陵姐,这几天你总在外不知道,那个刘郡守经常跑来,问这问那,还……还对安妮姐动手动脚!”

     

    我一惊,果然是个老色狼!放眼整个军营,目前似乎只有我们三个女!我每天忙蓬头垢面,顾不上梳妆,也就肃肃愿意跟我亲近。柳萱虽然俏丽,但不及何安妮出众。这才打完仗,色心就冒出来了。

     

    我对五虎将说:“以后留两个在何医生和柳医生身边怎么安排你们自行决定。

     

    最后,张龙、赵虎留下保护她们,王朝、马汉还有展昭跟着我和肃肃

     

    同时我还嘱咐柳萱:“那色狼再敢乱来,就提醒他,我们是丞相大人指名的人!还有千万不要单独去人少的地方,一定带上张龙、赵虎!

     

    柳萱点头“知道了!要不是仗着郡守身份,谁理他?!一个油腻大叔,还一身脂粉味,真恶心。”说罢直鼻子,惹得我也轻笑起来。

     

    半个月过去了,韦孝宽没有如约回来,再次验证古人在守时方面真有大问题。!只要他守信没提及我半句我就满足了,多等几天没关系!

     

    可韦孝宽没回来,却等来了京中圣旨,无非是犒赏所有兵将,擢升将领。杨将军进什么开府将军,调守他处,十日后起程。最重要的是,临时招募的汉军即刻解散返乡,举家免除徭役赋税五年。只是……除了我!不知道是圣旨,还是另有密令从京中传来,明确要求医工沈氏不,要等韦孝宽回来后决定

     

    我在喜悦的人群中呆愣好久为什么回家就这么难呢?吕家村民围到跟前:“沈医生,为你不能跟们一起回去?他们没提何医生和柳医生,为何只留下你?……是何缘故?”

     

    我问杨主簿,他也不明就里,只说京中传来的消息确是这样的,让我安心等待韦孝宽回来。还说,韦孝宽以坚守玉璧之战功,被皇帝晋升为骠骑大将军兼开府仪同三司,还有什么建忠郡公爵,总之连升三级,荣耀显赫,前途不可

     

    我心中忐忑不安,还得强打精神为他们送行能走一个是一个!既然没要求何安妮和柳萱一同留下,我也希望她们尽早返回吕家村,上山找到回家的路。我拜托张龙赵虎护送一下,因为伤兵太多,何安妮和柳萱也没有自保能力。如果可能的话,我还希望借助他们的武功护送何安妮和柳萱上吕梁山,那遇到野兽也没那么可怕了。

     

    基于韦孝宽的威望和吩咐,五虎将商量了不到半日,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拿出当初吕胜给我的一袋孔方兄,交给柳萱:“路上小心,不要走散。回到吕家村,如果能找到回去的路,你们就先走吧。如果还是不行,就安心住下等我。吕胜是个靠谱的老实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柳萱双眼泛红:“兰陵姐,为什么他们只留下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怎么知道?只能苦笑!

     

    “要不先替你把这小子带回去?”何安妮突然开口。

     

    我还没开口,肃肃又紧紧抱住我。我笑道:“他还是跟着我吧。省得路上不听话,烦你们!”

     

    肃肃长期没得到善待,缺乏安全感,好不容易对我建立了信赖,我也答应不再丢下他。如果再贸然分开……真要自闭了!罢了,就跟我一起吧,在这个陌生的代,我也怕孤单寂寞,况且留在这里未必有危险,毕竟韦孝宽也挺靠谱的!

     

    “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何安妮又冷冷开口。我知道她心底还是关心我的,毕竟我们三才是真正的“同乡”。

     

    “如果你们能找到回去的路,我也能。只要有机会,我就去吕家村!你们自己当心,山上什么情况不用再说了。张龙、赵虎虽然有功夫,但回去的路还得自己找。会出什么状况……只能靠自己冷静把握!”

     

    何安妮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最后说了声:“保重!”

     

    柳萱向我挥挥手,跟在后面也走远了。

     

    我拍拍肃肃的小手,紧闭房门,不想再出来。我知道三虎将就守在外面,但我还是用椅子抵住房门。突然的离别,让我有种孤独被遗弃感。肃肃窝在我怀,我就给他讲故事,隐去国别和年代,把脑子里那点童话故事全翻了出来。

     

    乡兵遣散后,工作也轻松起来伤兵康复的康复,剩下的交由原来的医工诊治绰绰有余,我觉得自己可以“下岗”了。

     

    直到某天,有人火急火燎地来请医工,说是战俘营发现伤寒,医工不足,要医令增派人手。大一听伤寒,纷纷找借口开,都不愿去!于是这个差事就落在我这个“神医”头上。

     

    伤寒,说白了,就是一种急性肠道传染病。在我们的时代,根本算不上大病。可在这里……连汉兵营都可以破败成那样,战俘营的情况也可想象了。环境恶劣、长期营养不良、伤口溃烂得不到医治……都可能感染伤寒。

     

    我没想到的是,就连战俘也因为胡汉出身的不同有着明显的差别对待。鲜卑俘虏无论关押地点、食物供给……好太多,甚至比汉军营都强。因为他们有着长期作战经验,方军事长官都希望纳入麾下,所以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非常客气!真正可怜的是那些汉兵战俘,大都出身跟吕家村民差不多,是士族最下层没地位的人,还有一些鲜卑汉化的平民。平时在家务农,临时被征召,战败被俘也无人理会。二千左右人众聚集在一起,空气污浊不堪,伤寒多发于此。据闻每天都有尸体抬出,病疫越来越重。如果不是怕殃及池鱼,估计还不会上报。

     

    伤寒在我看来不是大病,但这里没有特效药就是问题!还有什么中草药能治这个病?我依稀记得桂枝汤可以辅助治疗。

     

    看着旁包裹严实的肃肃,我走进战俘营深处。这里关押的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所以我不是太害怕。

     

    前几天趁着有空,我给三虎将每人也缝了一套口罩、手套。既然韦孝宽要他们跟着我,我也得对他们的健康负责。

     

    我对看守兵说:“要消除疫症,首先得改善环境、饮食,尤其饮用水,一定要干净。茅房每天都要打扫。病人和健康的要分开如厕。”

     

    牢头露出为难之色但还是说“沈神医的意思,卑职明白了,即刻上呈郡守大人。

     

    只是这次的效率大不如前,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连三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问过牢头,他支支吾吾,只道:“郡守大人正在考量。”

     

    考量?每天都有越来越多的人死于这种恶疾,还犹豫什么?

     

    翌日,郡守府派人传话,说郡守的九夫人病了,让我过去瞧瞧。我照旧推辞,但传话的人说:“大人指要您过去。因是女眷,男医工不方便。”我猜想这位郡守夫人得的可能是妇科病?!

     

    我对刘郡守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战事吃紧,就他还把小妾带在身边神马玩意!

     

    本想留下肃肃,可吕家村的人都走了,这没一个可信之人托付。我实在不敢把肃肃交给些放荡不羁的鲜卑兵!算了,跟我一起去。毕竟还有三虎将在旁!

     

    我把肃肃的大口罩遮严实,敲响了郡守府大门。

     

    我们被请进了前厅。刘郡守与一位华服美人已在等候。

     

    刘郡守扬起一贯的笑容:神医亲自驾临为内人诊治,实乃刘某荣幸。可惜不巧啊,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旁,一切交由神医做主”说罢,看了眼夫人。我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管他呢,看完赶紧走。

     

    “开始吧,夫人。”由于妆面过浓,我一时竟看不出这位夫人的芳龄。

     

    “且慢。”我拿听诊器的手突然被这位夫人握住。皮肤细白滑嫩,手若无骨,声音更是清脆,想必不超过二十岁,可刘郡守,目测不下五十,可惜啊!时代的悲剧,不是我能阻止的。何况在我那个年代,傍大款的少女也很多。

     

    “听闻神医诊症与不同,不用切脉,需在身上听诊。你我皆为女子,本不碍事,只是……若要在此处宽衣,恐不便!还请沈医生随我进内堂。”说着看了看三虎将。

     

    是我疏忽了,古代女子重视名节,即便外衣在陌生男子面前也不能随意敞开。何况是身份贵重的郡守夫人。

     

    我对三虎将说:“你们就在我吧。

     

    肃肃拉着我,我笑笑,他还小,不碍事,跟着来吧。

     

    回房间就回房间,为什么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虽说都是女人,可这位夫人的媚态实在让人吃不消,硬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进房,我急忙抽出手。

     

    看到肃肃也跟进来,夫人幽幽道:“奴家虽只是郡守的小妾,身份低微可毕竟也是郡守的人,身子不方便给其他男子看到。

     

    我晕,肃肃也算男子?再说我又不要她脱光了!

     

    夫人又说:神医何不将他置于门外,我会命人好生照看。待神医诊治完毕,再领他离开可好?

     

    “不用麻烦。”多大点事啊,我说“如果夫人介意,我可以蒙其双眼。稚子无心,夫人大可不必担

     

    可能没想到我会坚持,夫人愣了下,不自然笑道:“早听沈神医一直带着小儿郎,寸步不离。他可是的孩

     

    “不是,早前也向郡守大人禀明过。他虽不是我的孩子,却是我的至亲,最重要的人。还望夫人见谅,我不会将他交于旁人。”她越是坚持,我越觉得怪,“如果夫人还是介意,那草民建议夫人另请高明。”

     

    老实说,我也看不出这位夫人有什么急症。呼吸正常,气息贯通,讲话也很有条理。即便有病,也不会是什么大病!

     

    神医留步!”夫人急忙道“是奴家小气,还请神医不要见怪。

     

    我点点头,拉高肃肃的口罩挡住眼睛,小声说:“她怕你偷看,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坐在这里,一会儿就好。”小脑袋点点。

     

    果然没什么大病,最多有点血虚十个女人九个虚,主要是因为缺乏运动,找个中医开点补药喝喝就行了。

     

    夫人重新穿戴好,问我:神医,无大碍吧?

     

    “无碍,夫人一切安好。只是气血有些不足,平日多调理调理便可。

     

    夫人笑面如花:“大人对奴家不薄,什么好吃好用的都往我这送,快放不下了。

     

    我扫了一眼,心不在焉赞道:“夫人好福气!”

     

    夫人又突然一扫喜悦幸福,变得哀愁起来“可惜这些年一直未能给大人生下一儿半女。大人已年过不惑,膝下犹虚,每每想到此,都自责不已

     

    如果一众妻妾都无所出的话,那十之八九问题出在刘郡守自己身上。

     

    夫人又道:“现下虽得大人宠爱,但难保日后有了新人忘旧人。奴家若无一儿半女,恐晚景凄凉。”那倒是,古代多是母凭子贵。

     

    “我和大人皆对神医这个小儿郎甚是喜爱,可说是一见投缘。既然不是神医亲儿……可否让我当其娘亲,认郡守大人为义父,保他一世荣华?

     

    ……绕了半天,要我卖肃肃!他们怕无子送终,看中了肃肃?怪不得每次刘郡守的光都停在肃肃身上。

     

    不对啊……刚刚不是还很忌讳肃肃看到她的身体,这会儿就想当他娘了?还有刘郡守的目光,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正常眼光吗?

     

    不管真假,我没想过把肃肃交给别人!

     

    我还是保持客气道:“夫人说笑了,一介草民岂敢高攀权贵?!孩子也不适应啊。肃肃性格内向,不易与人相处。怕坏了府上的规矩,惹大人不高兴、连累您在大人心中的地位……就不好了。如果夫人想要过继子嗣,还是从门户相当的人家中挑选乖巧伶俐的吧!

     

    我拉下肃肃的口罩,露出双眸。肃肃伸手想揉,被我阻“手上细菌多,不要轻易碰眼睛。”说完帮他轻轻吹了两

     

    可能夫人猜到我会拒绝,笑意不减道:神医不必自谦。此儿郎容姿绝佳,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乖巧听话的孩子。郡守大人是丞相的外戚,时常得京中关照。据闻神医也是丞相赏识才到的玉璧。将来若有个难处,大人也会关照神医的。

     

    “多谢大人和夫人美意。我乃一介草民,胸无大志,只想早日回山,过回粗茶淡饭的日子。而且认亲一事讲求缘分,勉强不得。”我再次重申我的立场。我也看不出肃肃对他们有一点好感想亲近的意思。

     

    我拉起肃肃的小手夫人,既已诊断完毕,草民告辞。

     

    “等等!”夫人的脸色终于不再阳光,还露出几分不安神医,请三思!

     

    三思?多少思,我也不会把肃肃给他们。“不用了。肃肃是我最重要的人,他不会离开我半步!”说罢拉着肃肃跨出房门。

     

    回到前厅,却看到郡守坐在那里,不是说去处理公务了吗?!!刘郡守看到我,也很吃惊。

     

    更让我吃惊的是,三虎将居然歪在椅子上睡着……就算刘郡守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也不该在别人家随便就睡着了,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睡着了!

     

    这个场面太诡异。

     

    我扯起尴尬的笑容,重重拍打三虎将,可他们居然还不醒!我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向他们,才有反应……三人全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

     

    我对刘郡守说:“让大人见笑了!”

     

    刘郡守不自然道:辛苦神医为夫人诊症,不如留下晚膳吧!

     

    “大人客气了。夫人并无大碍,草民还要赶着回去医治伤寒。战俘营的伤寒全因环境恶劣所致此事已呈报多日。大人,伤寒可大可小,再不加以改进,会令更多人传染、丧命,还望大人及时安排。

     

    刘郡守点点头:“此事本官已知,只是战事初歇,人手、关押地方不,待本官调配后再做安排。

     

    说着,顿了顿,换了种语调:神医,本官年已不惑,膝下犹虚。见你身边儿郎十分喜爱,不知可否过继做我义子?”旧事重提。

     

    “适才草民已向夫人解释过了。肃肃生性顽劣,性格内向,不易沟通,实在不敢高攀郡守府。”

     

    刘郡守脸色微微一变,笑得有些僵硬:神医,在下也是想为你们着想。明日本官就可重新调配战俘营,神医必定难以分身神医若真心疼爱此子应知伤寒危害不如今夜先将他留在府中。

     

    “多谢大人费心。不过伤寒传染,但我也早有防范。他不能离我半步。此事丞相大人也知。”他们夫妻越是要留下肃肃,我就越觉古怪。难道……真的和肃肃的身世有关?……那我更不可能同意,只能把丞相抬出来了。

     

    刘郡守脸色阴沉,良久,才道:“既然神医如此坚持,那只能自求多福,恕本官不远送!”说罢,重重一拂袖,转身而去。九夫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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