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人间
  • 上卷
    第13章


    胆战心惊地提防着随时可能会穿云破瓦落在脚边的箭矢,直至傍晚,喊杀声才逐渐变小,直到平息。而我们这里又成了最繁忙的地方,伤兵一拨拨地抬进来。有的被射成了刺猬,送来已经没气了,我只能直接宣布死亡。还有失血过多,铠甲都被浸红了,这里不能输血,再止不住,命也难保……一时惨叫、哀号不断,伤情惨烈,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我看到了小文,吕文,才十九岁,身中五箭,昏迷。抬上床,拔箭,止血,消炎,包扎,一气呵成,所幸伤都不在要害,能不能捱过去,就靠他自己了!

     

    我答应过吕胜尽力保他们平安,把他们都带回去,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一条条性命在眼前,战争远比我想象的更残酷,哪怕是没有硝烟的时代!

     

    我不禁喊道:文,别忘了你娘、你媳妇还有不满周岁的儿子他们着你回去。你要坚持住!

     

    “沈神医,”门外进来一个随从打扮的人,“都督大人受伤了,请您过去诊脉。”

     

    韦孝宽也受伤了?可……诊脉?我不会,只得说:“这走不开,还是请医令大人过去吧。”我不想因为医术不精害了这位大人。

     

    随从道:“医令和几位老医工都已诊过下了方子,可都督依旧咯血,是以特来请神医相看。

     

    他们都治不好,我更强不到哪去。不过……咯血?第一反应伤到肺了!

     

    我只得擦拭手上的血渍,挎上药箱,牵起肃肃。还没到议事厅,就听咆哮:“高贼仗着人众,居然以百抵一,强破城墙。”

     

    “幸好都督机智,事先将油泼于墙面,阻止敌兵登城,可明日巨木尖铁车阵,如何抵抗?今日勉强保城门,已伤亡惨重,明日高贼推攻车上阵,城门必破啊。”一位满身血渍的将领顿足。

     

    韦孝宽尽力平复胸中气愤,问:“杨将军可有良策?”

     

    一人摇头,众人皆摇,韦孝宽猛咳,随从适时通报将我领上。杨将军说:“都督不能倒,不然明日高贼必破而入。

     

    韦孝宽叹气,尽温和道:“神医请随我至后堂诊脉。众将继续筹谋,不得离开。”

     

    众人称是,我便随他来到后堂。

     

    他欲伸胳膊,我急忙“脱衣服!”

     

    韦孝宽一愣,沉声道:“神医自重。”

     

    自重?他以为我要干什么?……非礼他?不怕前面那么多将军把我剁了?

     

    “大人误会了,医者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人!只不过草民所学与天朝不同,我不会脉诊,只会听诊。如果大人不能配合,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欲走。

     

    韦孝宽反应过来,致歉:“是在下莽撞了,小觑了神医品德。请稍”说罢,卸去铠甲、罩衫,露出中衣。

     

    血压还算正常,胸腔是有杂音,不过他没受外伤……最后我说:“大人忧思过重,又操劳过度,伤了脾肺,才会咯血,不过不严重,只要放开怀抱,缓情绪,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用吃药都能好。

     

    韦刺史微扯起嘴角:“神医见解果然不同。”

     

    “不敢,不敢,大人,草民实在当不起神医二字。如果您不介意,叫我沈医生或者沈兰陵都行。

     

    韦刺史轻笑:“神医果然久居深山,女子闺名岂是外男叫得韦某还是与他人一样称您沈医生吧。医生,医之学生,神医自谦啊!

     

    “哪里哪里,”我赶紧客气“其实在我们那,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大人想怎么叫都行!……大人好好保重,看我那还有不少病人……”

     

    “高贼兵临城下,如何放开怀抱享乐?”没等我说完,韦孝宽就自顾自叹起来,“明日城门一破,高贼必然屠城,百姓不论稚子、老妪皆遭涂炭。

     

    脑中闪过日本鬼子屠城的电影片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沈医生无恙吧?”韦孝宽看出我的异样。

     

    我勉强道:“相信大人能坚守城池月余,必能想出克敌妙法再创奇迹。”

     

    “奇迹?”

     

    “呃……是神迹!”我也不确定这个时代有没有奇迹一词。

     

    韦孝宽苦笑:“怕真要有神迹,才能保住玉璧,不然尖铁车一到,城门必烂。城中还能上阵的兵力不足五千。

     

    不会吧,五千对十万,螳臂挡车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还有肃肃,要是遇上“日本鬼子”……这么幼小、鲜活的生命,该有很长、很美丽的人生路啊。我紧紧拉他的小手,却发现,他比我还暖些。

     

    看着韦孝宽一件一件重新穿戴好铠甲……事关生死,拼了,我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有没有见过草民包扎伤口?”

     

    韦孝宽摇头:“还未得空前去探望。”

     

    他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性命攸关,也管不了会不会惹来耻笑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人体的骨骼,就像一座城池的城墙,其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内里不受伤害。但凡有人骨骼受创,我们都会及时纠正后加以保护。为了防止骨骼再次错位损伤,通常我们会用纱布将受伤的部位……比如胳膊或者腿吊于半空。一来,便于定位,二来减少外来摩擦撞击伤害,可以第一时间缓冲压力,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受伤的地方。那么保卫城墙是不是可以借鉴相同的方法?

     

    韦孝宽的眼睛亮了,咳嗽也停了“请继续。”

     

    我硬着头皮道:“能不能在城墙外支起厚布,就像给人穿衣包扎一样,多包裹几层,每层之间留有一定空隙因为布料本身具有韧性,空隙可以强缓冲这样经过几层卸压,再大的冲击力真正到了墙体的时候也就所剩无几,这样城墙就不会受力太多,至少……不会垮吧!而且布料有遮挡视线的作用,扰乱对方注意力,也另一层保护。同时集中人手,把城门堵个严实,应该……会好一点吧?”

     

    韦孝宽看着我良久不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这些全是纸上谈兵,从前根本接触不到实战演习。他嘲笑我还好,就怕一怒之下军法处

     

    “啪!”突然,韦孝宽重重拍桌子,吓我拽紧肃肃准备夺路而逃。

     

    “妙哉!”韦孝宽开口便是,“沈医生果世外高人,此法可解明日之急迫。城内商户俱已散,留下不少绢布闲置。韦某这就连夜部署。大恩不言谢,待击退高贼,再……”话没说完,就向前堂冲去。

     

    “大人,您的身体……”

     

    “韦某得此良计,心中郁闷治自

     

    “等等,大人,草民有句话,请听我说完。”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他的答谢。

     

    韦孝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我们只是得一些医理的山野村民,不懂国家大事。只不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才斗胆献言,如果大人不嫌计拙,是草民的荣幸,但望大人不要向外透露……透露是草民说的。”这才是关键,我不想在历史上留名,如果真的成为一个确有其名的历史人物,那恐怕真回不去了。

     

    “哈哈哈……”韦孝宽突然放声大笑,“沈医非比寻常,但凭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野上下无人能及。何等胸怀,何等担当!韦某服,有幸结识沈医生,丞相大人好眼光!

     

    我呆愣,难道这话不是古人说的?还是没这么“古”?果然啊,祸从口出,不会出什么祸来吧?!

     

    说着韦孝宽又要向我行礼,我急忙回礼,又是抱拳又是拱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手忙脚乱地扶住他,不停强调:“大人谬赞。其实我什么也不懂,您才是真正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好官。草民恳请您无论如何不要向此处以外的第四者透露我们的谈话内容,一定要保密,行吗?”算我求他了。

     

    韦孝宽见我如此坚持,“神医见识不凡,却淡泊名利,实非世俗人所比。若朝多些沈医生之流,大魏何愁不兴!,只可惜自古高贤之难求!韦某谨记神医吩咐。”说罢,转身阔步离去。

     

    我还在不断道:“谬赞,谬赞,不敢当,不敢当……”再抬头时,已不见人影。我赶紧拉起肃肃:“我们走。”

     

    翌日,厮杀声依震天,日落渐息。提心吊胆地捱了一天,既然没人杀过来,那城应该没破!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瞬间又了起来。

     

    一队人急行而来,领头的正是韦孝宽刺史兼大都督!

     

    来到我面前,又是一屈,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及时扶住:“大人,这是做什么,草民受不起。”

     

    韦孝宽由衷感谢:“多谢神医指点,今日我军告捷,高贼未能破城。大幔悬空,攻车以硬碰柔,撞之前锐力被消解一空,与神医所料不差。神医救我军士百姓,理应受我一拜。”说罢又要行礼

     

    “别,别……”急了看着四周的光,我低声道“大人……忘了吗?保……密啊!我只是个治病的。……这多不好啊!再说了,有什么话您先起来再说,先起来起来!

     

    韦孝宽回过神忙道“叔裕莽撞了。”我干笑着摆摆手,希望没多少人听见,渐渐也就忘了。

     

    韦孝宽一指旁边吊高的伤腿问:“这就是沈医生妙计由来?

     

    我点点头。

     

    “果然奇妙。”他赞道。

     

    “大人,这场仗快结束了吧?”我急啊。

     

    韦孝宽沉重几分:“敌军困城四十多日,终不肯撤军,看来势要破城啊!守城士气低落不复从前……”

     

    还要打啊,我也沉重“如果来场暴风雪,估计这么多人的补给肯定受影响,没吃了,总会撤吧?

     

    “可惜目下三日,天朗。”

     

    隔日,对方又发动进攻,据说招数是点燃长竿烧毁幔布。韦孝宽一边同样命人以竹竿绑上利刃割断火苗,一边让人用水扑灭,不得不说确实是个脑子灵光的人。一天下来,双方又杀个旗鼓相当。

     

    第三天,突然没动静,两边都按兵不动,平静得诡异。

     

    第四天,墙体突然坍塌,引发大恐!当时正在城楼上巡视的韦孝宽和一干将领也波及,或轻或重都受了伤,被抬到伤兵营来。于是左厢房被单独划分出来给他们专用,又成了临时指挥部。

     

    听探子回报:“高贼一日内在城四周穿地道二十余条,中间施以梁柱,再以猛火燃烧,地道内梁柱崩塌,以致城墙不稳。”

     

    韦孝宽气发抖,一把掀翻医工来的汤药,作势要起,被我摁下去“想尽快消肿的话,就别乱动!”

     

    韦孝宽伤不重,说白就是崴了脚肿得厉害,还有一些轻微擦伤。

     

    “稍等,马上就好。”我加快手上动作。

     

    “沈医生,城墙是我军最后的屏障,一旦被毁,高贼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杀我区区数千兵马,夺取城池,如囊中取物!数日前,高贼就期以挖道,涌兵入城。韦某命人在城内沿墙根挖沟,高军入城必先陷沟,我军即刻劫杀,来一个杀一个。我又命人往洞口填塞柴草放入火把往地道内鼓气,终于阻退高贼。想不到高贼又重施故伎,只不过将目标置于毁墙,不再露头,我方硬拼,恐难制敌,反加速墙体崩塌。

     

    我不得不再次赞叹这位将军的睿智非,而且为保城池用尽心力。他要弃城逃跑并非不可能,毕竟敌悬殊,朝廷也会理解,应该不会降很大罪,但他没有,受伤还不放弃。

     

    但佩服的同时也很着急,“日本鬼子”就要进来了!我安慰他的同时也是安慰自己:“应该没挖到地基。时间这么仓促,也不可能挖穿地基。只要地基不破,城墙就不会倒,上面再破都能修复。”

     

    以前为了手术练手,经常用麻将成城墙,再从中取砖,取得越多,保持越久,手越稳,这是外科医生必做的训练项目久而久之也明白一些力学承重的技巧,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上物业不是也一再对我们业主强调,装修不能动承重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都是一个道理,希望一通百通吧。

     

    “韦某须即刻重新部署

     

    “大人身先士卒,令人钦佩!不过敌众我寡,若高贼再派出一倍的兵挖过来,如何抵挡?即便守军都来墙,若敌再从上登城的话,岂同样毫无阻力,长驱直入?”一位受伤的将领道。

     

    我有想法,可这一屋子的人……实在不想惹出什么风波来。

     

    韦孝宽看出我欲言又止,于是命道:“尔等先行查看伤兵”众将得令,全部出去了。

     

    既然他如此“善解人意”,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大人,草民家乡盖房,偏重地基和承重墙柱。只要这两牢固,即便遇上狂风暴雨,也难倒塌。其他墙面即使受虫蚁多年侵,也不会影响房屋稳固,局部损毁可以重新修缮。所以同理可证,只要城墙地基和承重墙柱不受损,就不会塌。既然对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挖毁地基,那也不可能知道城墙的承力点在哪。只要找到承重墙柱,集中兵力加以保护,就算对方把其他挖穿了,也不会塌,挖也是白挖!这样不但可以节省兵力,还能大大消耗对方人力。……您看……我的愚见行吗?”

     

    韦孝宽思索片刻“沈医生有把握吗?”

     

    没有!但事实胜于雄辩,说再多不如实践一次“韦人,可否请人拿几块城砖过来?我们可以做个实验。”我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城墙是用什么砌的,但我敢肯定不管是什么,出于平衡的原理,肯定都是大小形状一样的。

     

    “实验?”韦孝宽没听过。

     

    “我的意思就是演练一下,就像沙盘推演一

     

    很快,几箩筐的墙砖被挑进来。我想把它们按麻将一样搭上去,却发现沉要死,只得请士兵帮忙成想要的样子。

     

    接下来还请这个士兵,按我指示的位置,将砖块抽拉出来,一块一块……墙体不受影响稳稳矗立不动……韦孝宽的眼睛又发亮了。

     

    最后我一指承重的地方,士兵将砖一推出来,整个墙面轰然塌。

     

    韦孝宽久久回神,大声道:“来人,即去取城墙工事图来。

     

    韦孝宽对我拱手:“大恩不言谢,待韦某驱除……”

     

    “别客气!韦大人知道我不懂打仗的,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真的不想接受任何酬谢,毕竟我也身在其中,先保住城池再说吧“城内一切平安都有赖大人筹谋了。外面伤兵还在增加,草民一定竭力医治。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协议……大人一定不能忘。草民就不耽误大人部署了。”说罢带着肃肃出去。

     

    次日,韦孝宽在城中五十余处设置机关,三分之一兵力按工事图指示守住城墙各处三分之一守军把尖槊弓弩绑在大木栅,一有触动,数箭齐发最后三分之一兵力依旧驻守城头,悬挂大幔。两天下来,还是难分难解,所幸东魏兵还是没能攻入。

     

    大雪悄然而至,战事不得不停歇下来。

     

    韦孝宽邀我登顶一览,我连忙拒绝。开玩笑,万一飞来支冷箭把我射死怎么办?!

     

    说话间,又有探子报,果然又有新动静。韦孝宽领人急速上城楼,吓得我急忙拉着肃肃缩到墙角。

     

    不一会儿,城外传来喊话,内容听不真切,没一会儿这边又喊了回去。

     

    我就近一士兵:“都说什么呢?”

     

    那士兵对我一抱拳:“禀神医,敌方参军祖珽妄图劝降大都督,说:孤城据守,四方无救,最终怕是坚持不住,不如早早投降算了。

     

    我没夫计较称谓“那你们都督怎么回的?”

     

    士兵颇为自豪道:“咱们都督堂堂关西男儿,岂屈服?他说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怕的是尔等大军回不去,以绝不投降!

     

    这么说还得打!不过想想对方也快撑不住了十万大军每天军需庞大围城这么久,还死了那么多人,结果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天气越来越恶劣,一旦粮草供出问题,不用打就吃不消了。但城里的士气虽然上来了,毕竟人数稀少,而且每天都在少,没有援军,这么耗下去,总有一天一个士兵都没有了。如果对方破釜沉舟,硬拼了……依旧胜负难料。

     

    晚上韦孝宽率一将领前来换药,比起前些日子,神情颇为轻松。他说:“今日高贼向我劝降不果,射来赏格,企图劝降城内兵士,让我内讧,称但凡城中有能斩韦某,拜太尉,封开国公,赏帛万匹!高贼已江郎才尽,才出此下策,威逼利诱。

     

    “那大人如何回应?”我装不知道问。

     

    “韦某于赏格背面亲笔书写,能斩高欢者按此赏,射还城外!

     

    顿时伤兵营里一片沸腾,士气大振。

     

    以少多,韦孝宽坚持到今天已经算胜了,即使再战以身殉国,也青史,供后人敬仰!可我要的不是这种荣耀,我要活着回家啊。

     

    走出庭院,用力吐出胸中一口闷气,我仰天大喊:“老天爷,赶紧让他们停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当天夜里,我们工作完毕回房休息途中,漆黑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刺目的白光,轰然落下,于不远处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响。四野轰动,有八级地震的感觉。一时尖叫声、呼喊声……乱成一片。

     

    我与何安妮、柳萱对视,那是……哈雷彗星撞击地球?!!

     

    我还没傻到以为对着流星许愿能成真,第一反应这是罕见的陨石坠落现象。我在现代都没见过一次,居然在体验了!

     

    陨石是地球外运行的天体,不管什么影响了它的轨迹使它在这里坠,都说明力量相当强大!穿越大气层的同时,会不会打开时空之门?

     

    何安妮和柳萱也应该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寻常的天文现象最有可能引发时空错乱。

     

    我一把抱起肃肃,和她俩同时向着陨石坠落的方向狂奔,却被守城士兵拦了下来。

     

    “几位神医,这么晚要上哪?”士兵很有礼貌问道。

     

    “刚才天上落下那……那个……”我激动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神医不必忧心,大星坠入敌方营内,我方并受损。”士兵道。

     

    “行,我知道了。你让我们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我喘着气道。

     

    “沈神医放心,城外并无我方将士。为了杜绝高贼偷袭,细作混入,都督有令,城门紧闭。无军令不得出城,还请几位神医回营休息。”士兵公事公办。

     

    我们不死心,接连跑遍其他三门。抱累了肃肃就改背,可惜最后得到的答复全是:没有都督军令,出不去!

     

    眼看天光就要亮了,我们还在这古城里,身边的景象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全身汗湿透,疲力竭地喘着粗气,靠着墙根坐下,沮丧极。

     

    何安妮一把拉住肃肃,我惊道:“你干什么?”

     

    “肯定是他的原因,你上哪都带着这个跟屁虫。他是这里的人,不应该跟我们一起,是他害我们回不去!你把他放开,说不定就有变了。”何安妮崩溃地喊道。

     

    我一把将肃肃抢回来,抱在怀中“何安妮,上次就警告过你,再敢伤害肃肃,我饶不了你!不长记性是吗?”

     

    何安妮歇斯底里喊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属于这里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们怎么会被吕家村抓住怎么会到这里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这么久回不去?!沈兰陵你不把他扔了,别怪我们丢下你。

     

    可笑,何安妮居然拿这个威胁我。比起她这个“海龟”,我更了解历史,更懂得生存!

     

    柳萱也迟疑道:“兰陵姐,要不你先把肃肃交给吕家村的人,我们再试试?”

     

    “不行!”想都别想,我一口回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他叫沈肃,是我沈兰陵最亲的人。不管何时何地,我不会丢下他,除非我死!

     

    喊完,我呛风咳嗽起来,感受到怀中人的紧紧依偎。

     

    好一会儿,冷风吹得大家都冷静些。我对她们说:“连接时空两头的隧道应该是并行的,既然我们能来,他也一样可以过去。这点道理想不明白吗?总之,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肃肃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们觉得麻烦的话,就自己走,我不求你们。

     

    说罢,起身拉着肃肃回去。刚迈出两步,就见韦孝宽带着大小官员一行来到跟前,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韦孝宽满面笑容“大喜!神医可知?敌军已退十里,玉璧围城之患已解!”

     

    “是吗?!”我想挤个笑容,但太累了。

     

    韦孝宽接着道:“神医一语成谶,天降神石,大损敌营。高欢惊惧交加,一病不起,连夜撤军。”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惊,难道他听到我对天长吼?

     

    果然,韦孝宽笑容更大:“韦某恰巧听沈医生对天祝祷,实属无意!

     

    还祝祷呢,我那是想骂人。

     

    看着他身后的官员,我急忙拉他到边上,悄悄问:“他们不知道吧?”

     

    “韦某谨遵沈医生的吩咐,未向外露。不过军营人多口杂,韦某不敢保证他人是否知晓!”

     

    “行,韦大人做到这样,我就感不尽了。”我问“既然打胜仗了。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既然陨石不行,还是得回山找路去。

     

    “恐怕还不行!”

     

    “为什么?”我带着一丝火气惊叫,劳累沮丧让我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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