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人间
  • 中卷
    第88章中卷完

     

    喜娘推门,说了一堆吉祥祝贺的话,将我背上花矫,又抬至大门外。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蒙着头也猜到全村都来了。虽然没有现代化的音效渲染,但身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古代,我沈兰陵结婚能有这样的排场,也算混得不错,对得起自己了

     

    现在最想瞅瞅我的新郎!都说当新娘这天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但我的新郎才是真正的绝代佳人,今天还不知怎的倾国倾城呢?!……可惜众目睽睽,我提醒自己不能太随性,失了长恭的颜面

     

    只听“咚咚咚”,三箭射在喜轿的木框上。电视上看到过以为这是满族娶亲的习俗,想想鲜卑也是关外游牧起家,就不奇怪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并不是个个都像长恭这百步穿杨,万一箭锋偏了,把新娘射死,事立马变白事……这不科学啊……天啊,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兰陵,我来你去青庐拜堂!”熟悉的声音,打断我无厘头的猜想,让人无比心安

     

    喜轿被缓缓抬起,稳稳前行。一路吹吹打打,一派欢天喜地。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揭头巾,悄悄掀窗帘一角,向外看去。

     

    一身大红的喜服,英挺非凡地坐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端,长发以红色喜冠束之,高贵优雅,正是我老公!

     

    许是心有灵犀,他回头一望,恰巧与我的目光在帘缝中相遇,然一笑,顿令日月无光,百花失色!

     

    以前电视上看古人成亲新郎胸口扎个大红花球,特别碍眼,特别可笑,可在长恭身上,毫无违和感!引得周遭跟随的村姑、村妇皆是目不转睛看直了眼,满的艳羡、痴迷!

     

    大半个时辰,迎亲队伍终于抵达青庐,花轿稳稳落于门前。轿门被轻轻踢动三下,喜娘一旁呼道:“新郎三踢轿,生娃呵呵笑。”

     

    接着,喜娘将我背出,安置在青庐内里的喜房,等待拜堂。据说,这也叫扇房按习俗,洞房花烛夜也在此过,洞房……洞房……我忍不住窃窃直笑,笑出了声仍不自觉。喜娘诧异:“神医为何笑成这般?”

     

    想转头,却因凤冠太重,又顶了一路,脖子发酸,只得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喜极而笑,不是很正常吗?

     

    喜娘一愣,随即附和:“神医说的是,神医说的是!不过拜堂前,还请神医暂稳喜悦之情,莫要花了妆容。老这就出去打点一切,还请神医暂坐,静待吉时。

     

     

    留下我一人又要等。奇怪的是,这回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动静,前堂的熙攘传来,他们该不会忘了新娘还坐在这吧?我突然有种被遗弃的不安。

     

    支持不住、左右摇晃之际,盖头被轻轻挑起,一抬头便掉入一双绝美的眼眸中,美眸的主人正款款深情地望着我盈盈微笑。此刻除了我那绝世美颜的老公,还有谁敢擅闯我的新房?

     

    “兰陵真美!”长恭竟赞我美,这就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肃肃!”我动情地一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感受熟悉的温暖和安定。这可是我沈兰陵的丈夫!从今以后,我们生死与共,祸福一体。

     

    淡淡酒香飘来,我道:“咱们还没拜堂呢,你就开始宴客了?”

     

    长恭笑“推辞不过,喝了两杯。我是悄悄进来看兰陵的!”

     

    “到底什么时候是吉时啊?”我就奇怪,外面都开始宴饮了,怎么还不拜堂?

     

    “酉时!”

     

    酉时?那就是下午五点到七点!“不会吧?黄昏天都黑了,才拜堂?!”

     

    长恭点头:“自古以来,吉时都在酉时昼夜交接之际,以成亲也叫成啊!

     

    哦!还是头回听这个说法。好吧,入乡随俗,我等!抱着老公不想松手,贪恋地享受他的温情。

     

    “咕噜……咕噜……”肚皮不合宜地发出抗议,为了避免途中可能需要所有人等我如厕的尴尬,一早起来到现在,我一口水都没喝过。现在还要等到酉时,怎么支持得住?!只是在新婚丈夫面前这表现有点丢脸,我的脸红了。

     

    长恭忍笑,变戏法似的摸出几块糕点递到我……枣泥栗子酥!我欣喜接过直接丢进嘴里,鼓囊着嘴道:“你做的?”

     

    长恭点头,端来一杯热茶,让我慢慢饮下。“婚仪历时一,我怕你不适应,昨日空就做了些备着。

     

    只是分别一天,他想最多的还是我。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特别感性,眼眶温热,鼻头发酸,也不管会不会有损妆容,我直接凑去,亲长恭满面饼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从今往后,咱们再也不分开,我一定用尽所有力气好好爱你

     

    长恭不语,直接低头与我深情相吻。

     

    而此刻,窗外……

     

    “咦,新郎官怎不见了?”

     

    “吕荣,你那边有没有?”

     

    “没!”吕荣的声音。

     

    “那就怪了,这前后左右里外都找了,就是不见高大人踪影!前面几位大人都嚷着要跟新郎官喝酒!”吕胜犯难。

     

    “就剩这,神医的扇房,高大人会不会……”

     

    “不会,不会”吕胜否决,“神医和高大人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怎会不守礼法,拜堂前私会?不会,不会,要不们还是回前看看,说不定高大人已经回去敬酒了!

     

    窗外声音渐消,我长恭相视一笑他们要找的人,此刻就是不守礼法,在与新娘偷会呢!

     

    长恭温柔地替我拭去嘴边的饼屑,晕了晕胭脂,又帮我捋了捋发鬓,审视一遍妆容……他拉过床上的喜被靠在我身后,道:“兰陵,他们找不到我,难免还会寻到这来。是你我大喜之日,酒宴宾也属应当。你且安心息一会儿,我已加派人手四周保护,只管等到吉时出来拜堂便可。

     

    “嗯!”我温顺应承,随即拉着长恭的衣角“少喝一点啊!”

     

    长恭笑,在我耳畔低语“放心,孰轻孰重,为夫分得清……定不会影响……洞房!”

     

    ,我的脸又像火烧“去,我是担心伤身。你想喝,随便,醉倒才好!

     

    “不想喝,不想喝……”长恭低笑着纵身一跃,从窗口飞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独留我一个在房内继续害臊。

     

    腰后软软的,又给长恭喂得饱饱的,不一会儿,就开始犯困打盹。

     

    不知睡了多久,被喜娘摇醒:“神医,别睡了,吉时已到,快随老去拜堂!

     

    “噢!”我迷迷瞪瞪起身找盖头,喜娘却递上一柄红色的扇子:“无须盖头,双手执扇遮颜,像这样便可!”

     

    ……我见天色还亮,问:“已经到酉时了?”

     

    “还未,”喜娘回道,“现是申时。但几位大人都说可以拜堂了。”

     

    心中一突,长恭明明说酉时是吉时,为什么突然提前?转念一想,是不是某人跟我一样,迫不及待……嘿嘿嘿……

     

    喜娘又解地盯着扇后传来的阵阵怪笑……

     

    我一步一步跨进青庐大堂,一步一步走向我最心爱的男人。虽有喜娘引领,还是觉得好紧张!喜乐再次响起,两边人声夹道,贺不恭贺神医……”“恭贺高大人……”

     

    直到熟悉的气味和温暖包围,我知道我终于来到他的身边。喜娘将结亲的红绸交他手中。

     

    吕胜担当司仪,为我们主持婚礼。他示意全场先安静下来,清清嗓子,朗声道:“今日是沈神医和高大人成亲的大喜之日,们吕家村倍感荣焉!多年来们一直深受神医恩惠,得享太平。以今日们一定要为他们两位好好庆贺,诚心祝祷。现,有请二位新人拜堂。

     

    我与长恭随着吕胜高喊“一拜天地”向外深深跪拜,长恭将我扶起。

     

    “二拜挚友、乡邻!”我长恭的高堂都不在这,那就感谢这些善良朴、默默付出、为我们无私提供帮助的村民、朋友们。

     

    长恭带着我向村民聚集的地方先一拜,然后一伸手将吕胜轻轻推到韦孝宽身旁,我们朝着韦孝宽、高延宗还有众部属又是深深一拜。

     

    “夫妻对拜!”吕胜激动喊道。

     

    我与长恭深深交拜,从今起,君不离卿,卿不负君!

     

    “却……“却”众人齐声喊道。

     

    喜娘小声对我说:莫听他们,洞房床边才能却扇!

     

    ……我是无所谓,都是熟人,谁没见过谁啊!乡亲们就是起个哄,凑个热闹罢了。

     

    吕胜命人上两个酒杯,大声道:“请新人合卺交杯。”

     

    这回我傻眼,小声“这不是回房再喝的吗?”不是我不愿尊重习俗,实在是酒量太差。好家伙,这一大杯下去,脸变色还好办,反正有扇子挡着问题是站都站不稳,难道要长恭直接把不人事的我背回去?

     

    吕胜笑道:“神医有所不知,这合卺酒可以回房喝,也可以当着众亲友的面喝。神医,您对们村有恩,大伙都盼着举案齐眉,沾沾喜气,您就遂了大吧?

     

    长恭明白我的难处,低声道:“我已命人兑了大半清水,酒力甚微,兰陵放心饮下!”

     

    实在……太贴心了,我果然没有嫁错

     

    于是大方端起酒杯与长恭交臂,果然味蕾没有一丝刺激。

     

    众人举酒碗,一干而尽。

     

    “礼成,送入洞房!”吕胜大声道。我长舒一口气,终于完成了。从此刻起,我就是人妇,长恭的妻子了!

     

    长恭着我向房走去。

     

    “等等”席间突然爆出一声巨吼,是高延宗“四哥,这酒有问题!”

     

    长恭脸色一沉,暗自运气,随即缓和:“五弟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这酒……应无碍!”

     

    “之前的是没问题,可刚刚那几坛,肯定被人了手脚!”高延宗斩钉截铁道,硕大的身形竟有些站立不稳。

     

    我刚想笑他喝多了胡言乱语,突然一阵晕眩袭来,晃了晃,被长恭及时扶稳。

     

    看来真的有问题,刚刚长恭那杯合卺酒跟我的一样,兑了大量清水,凭他深厚的功可以不受影响,但对我这种普通人来……我只尝到一点点的量,就如此不济,更别说那些喝下整碗没兑水的人……

     

    “卑鄙周贼,竟暗算我们?”高延宗暴怒。我不敢相信地望向孝韦宽。

     

    韦孝宽缓缓起身,猛推胸口,硬是将刚刚饮下的酒逼出,一口吐在地上,颓然坐倒,看来他也中招了。

     

    紧接着,席上瘫倒一片,全都四肢无力,昏然欲睡。那些没喝到酒的人,尤其妇人、孩全都吓傻了。

     

    “快,出去看看!”韦孝宽紧急指挥门口的守卫出去查探。

     

    不一会儿,高延宗的部下也回报“权景宜已率军将青庐包围。”

     

    高延宗脸色遽变,长恭道:“看来他们早有预谋原以为能拖至拜堂后及时离去没想到堂堂周国大将竟出此阴招,不惜连国的军民都算计了。

     

    原来他早知周军在侧,所以提前拜堂!

     

    “多少人马?”长恭问。

     

    “仅青庐周遭……约两千步骑!”

     

    这可怎么办?我头昏脑胀!

     

    韦孝宽步履虚浮地走过来“二位,韦某不是无信小人……自不会食言。稍待,那权景宜与吾素有些交情,我出去问明……看看可否给韦某一个情面,不为难韦某故友!”

     

    长恭拱手“有劳韦大人!”真打起来,长恭自己脱身肯定没问题,可要保全这么多人,就难了

     

    韦孝宽强打精神,跨出门外,声道:“原来是权大将军,京师一别数月,怎得空来此?可是寻韦某有要事相商?

     

    “哼哼”两声冷笑,一中年男声响起:“我倒要敢问韦大将军为何来此,却不向朝廷呈报?莫不是发现重大军情,想独占功劳?”

     

    “权大将军玩笑了。吕家村本韦某辖下,韦某例行视察,何需特殊报备?恰逢挚友大喜,讨得几杯喜酒,也犯得着权大将军兴兵质问吗?

     

    “哼!”权景宜收起虚伪的客套,“韦孝宽,你时成了齐国兰陵王、神医的挚友,你是要弃周投齐吗?

     

    “权将军慎言!”韦孝宽也拉下脸,隐怒:“韦某不识齐国兰陵王,神医沈兰陵与韦某相识,还是太祖皇帝一手促成。沈神医曾助韦某镇守玉璧,击退齐主,世人皆知。沈神医亦深得太祖皇帝、陛下赞赏,此处何来敌军

     

    “你少拿前事做文章。当下皆知的是,沈兰陵于安坪村施奸计暗害大冢宰,又在洛阳之战斩我十万军,你说她的心是归周还归齐?此番你勾结齐贼在此有何图谋,待我押你回京后自己向大冢宰慢慢解释请罪。吾今日奉大冢宰之命前来,就是要生擒沈兰陵,活捉高长恭,如有不从者,就地格杀!

     

    “好大的口气!韦某向来只知效忠陛下,不必向大冢宰解释什么!我劝权大将军还是先向陛下请旨,再作行事以免悖逆圣意!”韦孝宽难压胸口窒闷,一口鲜血喷出。

     

    “哈哈哈……”权景宜狂笑,“韦孝宽,举朝谁人不知大冢宰乃我大周股肱之栋梁,陛下也要倚重大冢宰,大冢宰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我劝你一旁观战,不然与逆贼并处!你已中突厥八步散,此迷药药性如何,你应清楚!投毒,已是顾及同朝之谊!

     

    “你……”韦孝宽怒极,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全身无力,被权景宜的人推至一旁。

     

    “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我绑了”权景宜命道。

     

    “放肆!败军之将也敢在此妄言!”一声怒喝,长恭由内稳步出。

     

    吕胜和喜娘因为张罗细节,还没来得及酒,因此躲过一劫。他们扶着四肢无力的我,紧跟在长恭身后。

     

    “高长恭,果然厉害,竟抵得住八步散的力!不过,你无兵无将可用,我劝你还是束手待缚,以免血溅当场!

     

    “是吗?”长恭睥睨扬起一抹冷笑,衬着鲜红的喜服,特别妖魅,惊得权景宜心虚难堪,就要发作。

     

    长恭不屑道:“只要杀了你,看谁敢妄动!”说着红影一闪,向权景宜去。

     

    权景宜一见不妙,仓皇退入士兵身后,一眨眼的夫,长恭手下倒了两排周兵。

     

    周军群起而攻之,可惜都不是长恭的对手,长恭游刃有余地将他们一一击倒,正要擒获权景宜之际一众村民被推至青庐前,周军手起刀落,十几个村民命丧当场。

     

    所有人都被这一惊呆了,长恭急忙收势奔回我身边。

     

    权景宜重整衣冠,似模似样回到阵前,哈哈大笑:“高长恭,既早知你勇冠三军,又岂能没有防备?以你一人之力能快过我们这么多人吗?哈哈哈……”

     

    我使劲狠狠将扇子过去,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里……是你们周国,村……民也是周国的百姓,你敢在自己的国家杀戮自己的百姓

     

    “若能抓住神医和兰陵王,何等大功?死几个贱民又何足挂齿,就算全村陪葬,亦不可怜”权景宜无情道。

     

    “逆贼……”韦孝宽无力骂道,权景宜毫不理会。

     

    “高长恭,我数十下,再不受降,我就一个个杀过去,杀光为止别想拖延,我的人已将此处包围,即便你能飞天遁地,那些中了八步散……包括你的新婚妻子,一个都别想掉!一……二……三……”

     

    “五……六……”

     

    一时真想不到办法,我又急又气,只能被长恭紧紧揽在怀中。

     

    “八……九……”

     

    “等等!”眼看屠刀就要落下,青庐跑出一人,直奔权景宜脚下哀求:“大将军,您可是答应过民妇,不会伤害吕家村一人啊!”

     

    竟然是小五!!我不敢相信,难道是她串通权景宜下药?可这……为什么啊?!

     

    吕胜也震惊,骂道:“贱妇,俺就不明白自家酿的酒怎会有毒上桌前,几位大人也派人验过。没想到竟是你这个贼祸害……素日品行不端也就了,如今更是……要害死全村吗?!”

     

    “不是的,保长,是权大将军说俺们村有奸人图谋不轨,危害性命!”小五哭喊求饶,“权将军答应只抓奸人,非但不会伤害俺们,还有重赏!”

     

    权景宜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她踹开,不屑道:“贱妇也配要挟本大将军?我就老实告诉你,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顶一个兰陵王重要!不过的确多亏你贪钱,才让我得此先机,要钱是吧?应当,应当。这就给你,下到地府慢慢吧!

     

    权景宜掏出一把铜钱砸在小五身上,随即抽出剑就要斩下。

     

    我下意识拉拉长恭,不想小五死。一颗石子飞出,权景宜的剑脱手!

     

    权景宜恼羞成怒,正要令攻击之,又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我道一个小小村落为何如此热闹原来不但韦大人驾临,连权大将军也来凑热闹啊!

     

    一位年轻的将军率队由远至近,韦孝宽逐渐展露笑意,撑起身子拱手道:“杨将军!”

     

    “哟,韦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年轻的将军跃马而下,将瘫倒的韦孝宽扶起。

     

    韦孝宽一指权景宜,直接道:“这厮下所害!杨将军为何而来?

     

    “父帅得知韦大人在此参加故人喜宴,特派我前来送上贺礼!”

     

    这下,韦孝宽彻底宽心了。

     

    杨将军突然走到我面前,一抱拳道:“这位定是沈神医吧?我谨代表父帅恭贺您与兰陵王夭桃灼灼,合欢百年

     

    我一愣“你是……你父亲是……”

     

    “在下杨坚,大周隋国公杨忠之子!”杨坚露出一排大白牙自豪道。

     

    杨坚,原来他就是……日后的隋文帝!长恭目中闪过一丝杀意,被我牢牢抓住。

     

    “父帅说当年玉璧城中有缘得见神医,对神医的才华和胸襟深感敬服

     

    “谢……谢谢!”不管以后的隋文帝会变成什么样,至少眼前的笑容爽朗真诚,有他的帮助,说不定能脱困!“杨老将军好吗?”

     

    “父帅日渐年迈,身体大不如前!”杨坚一丝黯然“还望神医能拨冗亲临长安为我父帅诊治。

     

    “一定,一定,有机会一定去,有机会……”我打着哈哈,猜不透杨坚此行的目的。

     

    瞥见韦孝宽的淡定和微微点头,我顿时明白,肯定是杨忠一直与韦孝宽交好,此番得知宇文护派兵围,特派儿子来解围

     

    于是,我道:“杨将军,我们此行只为故地重游,探访故人,没有一丝不轨。我们刚刚成亲,即刻就走。还请杨将军行个方便!

     

    神医客气了!在下并非受军令前来,也没听闻陛下传旨周齐有战事。神医与家父乃旧识,自不敢为难,且……我自认也不是兰陵王的对手!只是,”杨坚话锋一转,“若有谁敢伤我大周无辜百姓,杨某自不能坐视!”

     

    这下我也放心了,刚要感谢,就听权景宜冷冷道:“杨坚,你来也来了,贺也贺过了,旧也完了,赶紧给我闪一边去,莫要耽误了大冢宰的军令。

     

    杨坚转身笑道:“权大将军,我想不论大冢宰有何军事署,都不会纵兵伤害大周百姓吧?权大将军可不要曲解大冢宰的意思,让大冢宰背上莫须名的污名啊!

     

    “杨坚……看来你是执意要与我作对?”权景宜切齿道。

     

    “权景宜,话已经说很明白了你要是听不懂人话,那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接到任何作战指令,就凭你还命令不到我身上来。但身为周国大将理应保护百姓。你要捉拿兰陵王,请便!若想利用大周百姓要挟齐国兰陵王就范,我都替你汗颜不齿,绝不坐视!

     

    “你……好……我看你不足五百人马,如何能抵挡!众将士听令,全力擒拿高长恭、沈兰陵,死活不论,赏金百两无论何人,稍有阻拦,格杀”权景宜不顾一切发动了进攻。

     

    顿时周军像潮水般四面八方了上来杨坚带人率先迎了上去。

     

    高延宗趔趄着持刀从出来,大腿汩汩流血,他竟刺伤自己以保持神志清醒。

     

    “四哥……四嫂!我刚刚探查过,青庐后有条隐小径直通上山。我殿……你们快走!”

     

    中迷药的侍卫纷纷学他拿起武器,先扎伤自己,恢复神志,再踉跄起身,摇摇晃晃横迎敌。

     

    长恭略加思索,果断道:“这里暂杨坚,咱们往山上撤。保长,麻烦你中迷药的村民带上那些行动不畅的共同撤退

     

    “韦大人,你还能支撑住吗?”长恭想带他一起走。

     

    韦孝宽靠在边摇头:“不必,谅他不敢肆意杀我!我已命人通知驻扎在五里外的和县守军前来。你们先走,一时三刻我必与援兵汇合,来解救!

     

    长恭拱手,不再犹豫,揽着我准备上山。我指指还瘫坐在地,面色死灰,不知躲避的小五,求道:“带上她吧!”

     

    长恭一转头也看到满面泪痕的吕大娘……心痛心恨……却是满眼的不舍和哀求。

     

    老五”长恭喊道。高延宗会意,将惊吓过度的小五拖了过来,丢给吕大娘。

     

    于是,半残的护卫掩护半昏的村民一路向后山去,路窄难行,速度异常缓慢。权景宜的兵马众多,不断涌杀上来。

     

    护卫不断倒下,基本全靠长恭一人力挽狂澜。但这样下去,也难以支。已经有村民遇难

     

    长恭突然将我推给吕胜“保长,您好好照顾她。兰陵,你们先上山,待我将他们一一解决,再去山接你。

     

    “不要……”眼泪滑落,却无力挣扎。我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让长恭投鼠忌器,施展不开,但他是我新婚的丈夫啊才拜过堂,就要分别?我说过从此要他生死与共的……我伸手想要触他,却被吕胜死死拽住。

     

    长恭下定决心,运足功力,猛然发掌,“轰……轰……”两棵参天大树轰然断裂,横在我们之间,阻断敌军上前,也阻断了……我他!

     

    “不要!”我哭喊。

     

    “快走!兰陵,我一定会去接你!”长恭望着我,郑重承诺。

     

    事已至此,我咽下眼泪,拼命点头。抓紧长恭用命换来的时间,带头向上跑,由于药力没退,一步三滑,转头望见一袭红衣在黑色的周军中厮杀……

     

    跑了一个时辰,不敢停歇。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山上居然还埋伏了一队权景宜的人马,所有人狠狠看向小五,要不是她,这里根本不为外人所知。

     

    吕胜挡在人前,握紧手中的铁……接着吕荣也站……村里壮丁经过一路奔,药力散了不少,但体力仍未复,他们还是纷纷挡在我面前,让我很是感动。

     

    一路的山风也让我清醒不少,我开口:“保长,算了。他们要的是我你们走吧,不要再做无谓牺牲!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你们安宁的生活。

     

    “不行!”吕胜坚定道“沈医生是俺们的恩人,就是死,也不能把你交出去!”

     

    “对!”吕荣率先扑了去,没一会儿就被周军打倒在地,眼见丧命之际,一柄飞刀隔开了兵刃。

     

    我以为是长恭赶到,欣喜头,却见满身血污的杨坚,身后跟着十几个亲兵!一看就知道经历了怎样恶斗……

     

    “沈神医,别担心。兰陵王勇猛无敌,无人能伤,片刻就到。韦大人的援兵也已赶至村口,这场仗很快就会平息。”杨坚看出我的失落和忧伤,安慰道:“这里就交给我吧。”

     

    “我乃上柱国隋国公之子杨坚,命尔等速速退下山,不得攻击!

     

    一领将模样的人道:“原来是杨将军,吾等奉命捉拿齐贼,还请杨将军让开,以免伤了和气!”

     

    杨坚笑道:“此事我自会禀明陛下,你们赶紧走吧

     

    “职责所在,不然人头不保。杨将军,你仅剩人,还是……”

     

    “既称我将军,又不听我的军令,看来只能军法处置了!”杨坚收起笑容,双方一触即发。

     

    匆忙间,我对所有村民鼓舞道:“不要害怕,只要杨将军在,咱们跟着他,都不会有事!”

     

    杨坚有些诧异地望着我苦笑:“多谢神医抬爱,只是……神医是对在下太有信心了?眼下这局面,恐怕我也有心无力……”

     

    我急忙“杨将军不必顾虑,只管放手一搏,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因为……因为你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绝不会英年早逝的!”

     

    杨坚满脸震惊望着我,一时回不过神。

     

    我也不好泄露太多天机,急道:“别发愣,相信我。快上啊,他们杀人了!

     

    杨坚重新抖擞精神,迎了上去,同时高喊:“我隋国公长子,谁敢伤我,等着被我父帅清算,诛吧!”好,果然有勇有谋!

     

    村民们依仗熟悉山形,跟随杨坚且战且退。最后吕胜将我们分散藏身在一段陡峭的山林中,树木茂密,遮天蔽日,而另一面就是悬崖峭壁,不熟悉地形的人是不敢贸然上来的。

     

    还在打,但我真的不担心杨坚,且不说他还没有建立隋朝,单眼前周军不是权景宜直接指挥,根本不会卖力伤害隋国公的儿子!我他们不敢。我张望的是长恭怎么还上来?

     

    “死丫头!”吕大娘终于狠狠了小五一巴掌,“为要这做?保长、沈医生、高大人,还有全村的人,哪对你不好?!你平日妄为,大伙都不予计较,你却……看看你害死多少人?你还脸活在世上吗?俺打死你,俺打死你……”吕大娘流着眼泪,痛打小五。

     

    “够了,够了!”吕胜拉开“今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再不知错就枉为人了。自会有人找她讨要说法,让她慢慢谢罪吧。眼下要冷静,免得再把歹人招来!

     

    我冷冷问“为什么?你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多少人真如此缺钱?”我猜高延宗在邺城得到的消息,也是从她这散出去的。

     

    “我想出去,我要出去!”小五终于开口,“当年你们为不把带走?不想一辈子窝在这里,都没有!想像外面女子样,穿绫罗,嫁个好人家……不用天天耕种……面朝黄土背朝天……”

     

    “自给自足有什么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嫌弃的地方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世外桃源?外面天天在打仗,天都,吃不饱,穿不暖,卖儿卖女,一出生就乞讨,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多愚蠢?你以为外面的人个个都像吕家村这么淳朴吗?你以为讨好大官,就能改善生活?刚权景宜的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吧,外面就是个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如果真的好,我长恭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成亲?!

     

    “当年俺就喜欢他,你要是带俺出去,俺就是王妃!”小五语出惊人。

     

    “你喜欢他什么?长美,有权有势?小五,你还记得当年他是如何被你们追杀?如果今的他还是满身脓疮的过街老鼠,你还会这样恋恋不舍吗?王妃?多少士族贵胄的名门闺秀排队都轮不上,你凭什么啊?如果你真喜欢他,为何又要出卖他?

     

    “俺不知道他是齐国的皇族,大周的死敌以为让人知道们村有大人物……们就不会再穷,每会有很多人来拜访,很富有……男人三妻四妾,他也说可以多娶!”

     

    长恭说了那么多话,她就记警告吕安娘子那句。

     

    “你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娘,还想给人当妾?你的孩子怎么办?士庶不婚,族是不会娶平民的。何况长恭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你我劝你息心,趁早灭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人可以有想法,可以幻想,但不能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你的愚蠢来自不知足,看看害死多少无辜!还有,吕旺对你一心一意,你喜欢吕富,也是因为他是村里长得最不像庄稼的男人,对吧?

     

    我看了一眼吕胜,他也有责任,把吕富惯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下田,自然有些像士族的文人,给了小五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们有势,才会如此……”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五还是执迷不悟。

     

    我直摇头:“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再有权势,没命享有什么用?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和人相守安稳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外面世界的真实写照!

     

    我不想再搭理她,现实会教会她什么是残酷!

     

    日暮时分,吕荣终于来报:“没事了,没事了!保长,……不,他们……也不是,总之就是赢了!大人的援兵赶到,制住姓权的人马,高大人也捉了姓权的,他们正往这边来,接咱们下山了!

     

    顿时,一片欢呼,我更是第一个冲出密林。

     

    远远望见黑压压的一行走来,最前面的高延宗押着全身捆绑的权景宜韦孝宽、杨坚汇合并肩而行。援救的兵马押着权景宜的人马,因为服相同,我分不清也懒得分。目光始终随那抹最为突出的鲜红,我的丈夫!

     

    我张开双臂,不停挥舞,大声喊着:“长恭……长恭……肃肃……”喜极而泣,我们终于平安渡过这一劫。那抹鲜红速向我奔来。

     

    望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我沉浸在重逢的巨大喜悦中,根本没留意到身后的呼唤,突然看到长恭脸色变,撕心裂肺大喊了一声:“兰陵!”

     

    我还没反应过来,“啊”一声惨叫,后背剧痛,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向前飘去。

     

    “神医小心……”“神医……”吕胜、吕荣等众多村民的示警从后传来,我这才听到……他们已极力拉住凶手,但利刃还是重重划过后背。

     

    长恭飞身将我接住,一脚将凶手踢

     

    我在长恭怀中瑟瑟发抖,这才看清凶手竟是个村民!他为什么要杀我?

     

    “兰陵,你怎么样?”长恭慌了,满手都是我后背的鲜血,染红了嫁衣。但他何尝不是?全身浴血,与喜服相融,分不清了。我的大婚啊,明明很开心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捧着长恭的脸,柔声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兰陵,你也事。我带你下山诊治!”愤恨的狂乱和伤痛的泪水同时浮现在长恭眸中,那抹熟悉的烈紫竟又出现在眼底。

     

    我知道他的心定很痛很痛,忍不住伸手轻捂他的双眸:“不要难过,我没事,我……还没跟你洞房……没跟你煮饭……不会死的……因为我舍不得!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我想笑,一股腥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真的好疼,还嗖嗖发冷。

     

    “兰陵……”长恭立就要抱下山。

     

    “别动,别动……”我急忙阻止,“这种伤要平放……不能剧烈拉扯,像你这样,还没下山我就失血过多……”

     

    长恭顿时僵在当场一动不敢动。韦孝宽急忙吩咐:“赶紧去找木板!”

     

    “长恭……冷……好冷……你抱紧我!”我意识到伤势严重,应该伤及内脏了,但我最怕看到长恭伤心欲绝的模样。

     

    长恭将我紧紧环住,止不住地发抖。即便孤身面对千军万马,也从未如此失措过。这个男人真的爱惨了我!我不能死!

     

    “走,过去!”吕胜将凶手押来,说:“他不是俺们村的人!”

     

    韦孝宽盘问:“可是宇文护的人?”

     

    那村民打扮的杀手,视死如归,恨道:“沈兰陵,你欺君上,愚弄陛下,祸乱朝纲,死有余辜!

     

    “原来……是齐”顿时明了,因为我跟周从无瓜葛。

     

    长恭厉声道:“保长,即刻盘查村民中可有混入不是吕家村人?!

     

    吕胜反应过来,刚要过去,就听惨叫连连。难逃的村民中跳出十几人,手持兵刃砍翻周遭的百姓

     

    高延宗气红了眼,带人冲去,打成一片。

     

    “你们是高湛派来的还是……和士开?我怎么愚弄陛下了?”

     

    “银针试!你陷害国师被斩,阻止陛下求道,还不死有余辜!”杀手一咬牙,脖子一歪,一道黑血流出,下一刻人就没气了,服毒自尽!

     

    闻言,我长恭同时看向高延宗,高延宗也惊愣当场。因为银针试鸡蛋玄机,我只当着长恭的面对他说过。

     

    “我没有,我没有!”高延宗急忙澄清“我从没对旁人说过,我怎会陷害四哥、四嫂

     

    “平日有没有酗酒过度,说了何浑话,自己都不知道?”长恭痛心道。

     

    “不会的,不会的……”说到后面,高延宗也没了底气,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醉酒后闯祸疑惑、懊恼、悔恨同时浮现……

     

    “不关他的事……不要怪他……这是事实,迟早会被揭穿……不经意间,也能发现……”我不想增加长恭的痛苦纠结。

     

    一张大木板抬了上来,我对长恭说:“让我平趴在上面……放心……不会有事的……”

     

    长恭小心翼翼挪动,全神贯注盯着我,连带旁人也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正要侧翻之际,我瞄见一名周兵偷偷向长恭伸出了屠刀,而长恭太过关注我的伤势,浑然

     

    瞬间拼尽最后的力量,猛然将长恭推开,伸手迎面接住落下的刀刃,顿时双手鲜血飞溅,同时我想伸腿将他踢开,却发现油尽灯枯再也没有力气了,反被重重一掌击在前胸,身体就像破碎的风筝被打飞数丈,滚落悬崖,本能地抓住一根藤蔓。

     

    长恭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紫眸瞬间充血赤红,发疯般一掌击碎偷袭者的天灵盖,不顾一切奔崖边,抓住那根藤蔓,大喊:“兰陵,不要松手,我拉你上来。”

     

    我恍惚了,此景此情,何曾相似?命运的轮回又要开始了吗?难道这一别又是十六年?不要啊!望着长恭伤心欲绝的模样,我不顾疼痛,拼命往上爬,却发现双手溃烂,根本使不上力,末梢神经逐渐麻痹,丧失机能……我只是凭借本能挂在藤蔓上不松手而已。

     

    而此时崖上,村民中的齐国杀手和周军里的死士,全部现身。

     

    激烈的短兵交接声中,有人高喊:“高长恭,你与沈兰陵合谋欺瞒陛下,速速受死!”

     

    有的喊:“沈兰陵,你暗害大冢宰,死有余辜!韦孝宽勾结沈兰陵,顾大冢宰令,一并受绑,回京问罪!

     

    而高延宗则大声道:“四哥,你救四嫂!他们交给我了我定将他们全部斩杀!

     

    韦孝宽亦道:“大冢宰若要拿人,大可明枪明箭,如此实让人不齿!孰是孰非,他日陛下面前圣裁,岂容尔等放肆!来人,擒拿逆贼!

     

    上面乱作一团。

     

    而长恭只是定定地望着我,全力拉我上去,已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声。我有种预感,历史马上又要重演了

     

    于是我艰难开口:“肃肃,好好……活下去,我一定回来找你!不要怪五弟,不关他的事!”

     

    长恭也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更加狂乱,双目更加魔魅:“不要,兰陵不要离开我……我不许……”

     

    我何尝不是痛彻心,但看来天意难违,只能流着眼泪,劝解:“好……好活下去,我一定回来找你,好好活下,等我伤愈……我一定回来找你,一定……啊……”

     

    “啪”藤蔓断裂,我掉下万丈悬崖。头顶一片红云也跟着落下,长恭毫不犹豫跳下来,极速向我追来……“兰陵说过生死相依,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开你!

     

    不要……不要啊……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那么傻?如果我能回去,有生还的机会可你……如果我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死啊……

     

    老天啊,请你一定保佑长恭长命百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

     

    “不要,不要啊!”我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肖莉?

     

    (中卷完)




    上一条:第87章 下一条:没有了
     以下是对 [第88章中卷完] 的评论,总共:0条评论

    首页 | 兰陵醉 | 劣女 | 小优 | 联系
    COPYRIGHT © 魅惑人间版权所有